人设和风评,总要没有一个
韩烁第四遍重新确认玄虎派出的暗探数量和现在的身份,表情十分难以置信。
“就这?”半晌他发出了悠长的感叹。
白芨俯首回禀:“虽然我们的人身居要职的不多,但足够让我们行动开了,朝堂上的重要信息也尽在我们手中。”
“没事了,你去外面看看情况吧。”
韩烁表情复杂地点点头,“顺便探查处理一下昨日的惊马源头。”
掌握主导权的自己并没有安排本该女主出现的桥段,突然出现的陈小千却以一个配角的身份把剧情走了一遍,一定有问题。
不过眼下还有更诡异的事情——
灵活的眉毛暴露了韩烁此刻一言难尽的心情:玄虎城派出来的暗探和潜伏者林林总总为花垣城贡献了几乎四分之一的人口!
韩烁无语凝噎:这什么破设定啊!
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逞一时口快当街调戏良家少男——陈小千叹出第二十一口气。
“我是真没有想到自己的风评会引发这种剧情,”陈小千百思不得其解地转着珠钗,“难道本公主看上去很如狼似虎吗?”
梓锐:“我们三公主自然是人中龙凤,花中牡丹,那对您芳心暗许的男子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呢!”
陈小千:“……”
陈小千:“那你给我概括一下外面的传言。”
梓锐眼睛一瞪手指一翘,拉开了架势:“话说那玄虎的韩少君初到花垣——”
“打住!”陈小千及时制止,“只准说一句话。”
梓锐瞬间蔫头耷脑地收了状态,就剩一张嘴嘚啵嘚啵:“玄虎韩少君对花垣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风华绝代丰神绰约的三公主一见钟情此生不换意欲生死相随。”
“文化人,文化人。”
陈小千叹为观止为他鼓掌,“反义词用的妙啊!”
梓锐嘿嘿傻笑:“不及三公主万分之一,是三公主您教的好——”
“啪!”
陈小千愤起拍桌。“听不出来是反话啊!”
梓锐再次蔫了。
“韩 少 君 不 干 净 了。”陈小千一字一顿,“我怎么听到的是这个!区区一个小白脸,本公主才不稀罕!”
敲门声响起。
陈小千一个猛回头。
“咳——咳咳——”
某韩姓小白脸尴尬地站在敞开的门外轻敲三下,脸上是不失礼貌地微笑。
“三公主,看来是韩某叨扰了。”
“你的手的挺好看的。”
陈小千的脑子在后方拼了命地追赶她起飞的嘴,最终惜败。
韩烁是万万没想到陈小千的公众影响力能大到一夜之间让全城百姓统一想法。
现在一出门,大街小巷都是讨论玄虎那个可怜的病弱少君:
才来花垣就进了狼窝,失了清白;也不知能在三公主的招式下撑过几日。
原来陈小千现在走的是lsp的人设——韩烁深沉地想。
等花垣城的官员来宣布成亲的通知后,糊着马血的白芨一脸大义凛然,表情悲壮的献上匕首。
看着还不错,可以防身,韩烁没忍住用指尖转出了刀花。
“什么情况?你怎么回事?”韩烁震惊地看着白芨一脸的血。
“我将昨日那匹疯马处理了。但是这不重要。”
白芨的话铿锵有力,“少君的清白要紧。”
被气笑了的韩烁:等等,什么玩意?
白芨又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这里面的毒药无色无味,无形夺命,定能叫那陈芊芊在半夜死得人不知鬼不觉。”
韩烁:“……好。”
哇哦。
因缺思厅。
为陈小千点蜡。
韩烁似笑非笑地接过小瓷瓶,觉得不能轻易放下这厮之前的话把。
“我这里有三个方案,你自己挑一个执行吧。”
白芨的表情宛如太子送别荆轲:“少君请讲,属下定当不负所托!”
“要么你喝一口这个永绝后患。”
韩烁语气和善,掂掂小瓷瓶。
“要么现在我用这把匕首保你一生清白。”
笑不露齿的韩烁看上去非常良家妇男,然而眼神危险地看着白芨的下三路。
“或者双管齐下——”
“少,少君,”白芨当机立断,麻溜跪下避开韩烁不怀好意的视线,“请再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眼下两人风评被害,花垣城主也不好让韩少君和陈楚楚成亲,只好遂了陈芊芊的愿。
“芊芊呀,就是贪好这种酒色皮囊。”城主笑得一脸慈爱,“真是长不大。”
“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之心是人之常情,有您一直看着她,总不会出什么问题。”桑奇乐乐呵呵地抖抖拂尘。
“还由着她胡闹也不好,让楚楚看着点。”
花垣城主若有所思,“我倒看看那玄虎的少君几斤几两,若是敢有小动作,呵。”
陈小千:人干事?我的清白啊!
韩烁:我?酒色皮囊?!
背后说闲话被当事人正面逮住是什么体验?
陈小千不是很想面对,并且在思考钻到床底的可能性。
然而她低估了梓锐的战斗力。
“确实叨扰,我们三公主的房间你怎么敢随随便便乱进!还偷听!这是想掉脑袋!我们三公主说你小白脸儿,有错吗?你应该感恩戴德!一个病怏怏的,除了那张脸勉强能看,哪里配得上我们三公主?我们三唔唔——唔——”
陈小千以饿虎扑食的姿态捂住了梓锐的嘴,脸红得像个生番薯。
这种羞耻的台词!大兄弟你打住吧!
连手指头都没有伸进房门的韩烁默不作声地站在门槛外,觉得很委屈。
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回忆起自己三公主人设的陈小千立马撒手。
“梓锐,人家韩少君是玄虎来的远客,你在这里瞎说什么大实话呢!不礼貌!”
陈小千红着耳朵,“没事儿!大兄弟,进来坐!”
“谢谢大妹子。”韩烁瞬间跑偏,只好战略性过掉这段,并决定在小本本上给陈小千记一笔。
东北口音果然很有影响力。
“这是咋回事啊?诶我咋地……”梓锐瞪眼。
韩烁:这就传染了……你可真行。
陈小千你还记得自己老家在哪里吗?韩烁默默腹诽。
“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死鱼眼的陈小千在心底叩问自己第三千遍时,终于没忍住发出了声音。
“因为你当着一街人的面儿扑到我怀里,还口花花约我晚上到你家住。”
韩烁端坐在花车的另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我错了,我不该嘴欠。”
陈小千在花车的另一头更加卖力地贴着车壁,意图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赶超东非大裂谷。
“小哥哥,你信我,我真的不是馋你身子。”
“小姐姐,这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韩烁摆出营业性微笑,语气诚恳。
花车的帘不过一层薄薄的纱,完全隔绝不了视线,更隔绝不了街上兴奋的百姓适时传来的讨论声:
“哟,你看那玄虎的少君,怪可怜的缩在小角落里还一个劲地陪笑,怕不是昨儿被三公主欺负惨了!”
“可惜了这么一个面如冠玉的小郎君了,就这么糟践在陈芊芊手里了。”
“你小心被听见抓起来……我倒是觉得,这位韩少君看着弱柳扶风的,说不准三公主会心软一软,饶他一命呢?”
“有道理,你看,三公主现在居然同意让人家离得远远的。搁在平时早该一把搂怀里,管他愿不愿意?”
“一时新鲜,猫捉老鼠,谁知道她是不是在玩新花样呢?三公主可不是那怜香惜玉的人……”
陈小千:他喵的,你们是故意的吧?
“你对我说也改变不了他们对你的风评,”花车上韩烁一脸的沉着冷静,“何况我也确实是第一次——”
陈小千瞳孔地震,开始快速回忆:难道我昨天晚饭贪杯喝断片了之后色令智昏霸王硬上弓了这个身娇体弱的隔壁少君?不对我也没感觉啊!等等难道是因为他身患心疾力不从心才无力反抗——
“——参加婚礼游街祭天。”韩烁一个大喘气之后接上。
在表情彻底崩坏之前陈小千庆幸且心虚地止住了天马行空的糟糕思想。
韩烁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遏制了什么。
那是他已经稀碎到不堪重负的风评。
陈小千衷心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
接上一篇:震惊!论交通工具制造材料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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